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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承】YOU CLOSE TO ME WITH SUNSHINE

1

第一次听到空条承太郎这个名字,是出自波鲁那雷夫先生之口。

我十七岁那年父母突发奇想带我去埃及旅游,可中途却出了变故,我们只得临时改变行程去了意大利。而在旅游到那不勒斯时,我不小心与父母走散了,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海岸边一位坐在轮椅上的银发先生。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不过他第一眼最吸引我的却是他那奇怪的发型以及机械做的双腿。

那位先生就那么坐在轮椅上,眺望着一望无际的那不勒斯海湾,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那眼睛受了伤带着眼罩的侧脸。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似乎他在看着谁,在等待着谁的消息。

我见四周也并没有什么人,突然产生了想要和他聊聊的想法,况且正好我需要想办法回到酒店与父母会合。于是我走上去轻声问道:“您好?我在这边迷了路,请问这里怎么走才能到那不勒斯酒店?”

他听到我的声音时顿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想到我在向他搭讪,我又问了一遍后,他才摇着轮椅转过身来用法式英语回答道:“你是在问我吗?不过虽然你问我,但是我也不是很清楚啦,不如一会儿等...”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可在看到我的相貌后却渐渐减弱了声音。

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红色的头发以及波浪般的刘海,笑着问道:“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说来也很奇怪,虽然我父母都是纯正的日本人,但是我们一家似乎天生就有着如同火焰一般耀眼的红发,再加上我奇怪的刘海,要是有人看到这些还能熟视无睹的跟我聊天,这才是奇怪了吧。

银发的先生似乎神情恍惚了几秒,随后他又缓过神来笑道:“没什么问题,你长的,有点像我一个朋友...”

我见他回答了我的话,便莫名的勾起了一些兴趣,于是我便继续问道:“您的朋友也是有着这样的红发吗?”我想,他的朋友或许也像我一样有着一头红发,而也正是这特殊的发色勾起了他的回忆吧。

他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告诉你这附近的书店吧,你可以买一份地图,这样就能找到酒店了,而且那不勒斯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他似乎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的打算。

他这样急切的转移话题让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了,只得鞠了个躬说道:“谢谢您,书店是往这个方向对吧。”

可我转身的动作似乎太大,书包上的樱桃玩偶勾到了他的轮椅,而我也并没有发现,于是随着我这么一动,他便被我拽的向前栽去。

“等等...”

我感觉到有股力拉着我时才反应过来,但时间似乎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得匆忙叫出法皇伸出触手扶住了他。

而法皇出现的同时,他似乎朝着法皇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我将他扶稳后正打算离开,他却一改刚才的态度,叫住了我,出声问道:“那是你的替身吗?”

“诶?替身?”我愣住了,难道说,他能看到我的法皇之绿?

2

波鲁那雷夫先生给我讲述了他以及他的同伴们一起去埃及冒险,并且打败了Dio的经历。我也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名字,空条承太郎。

而我第一次见到空条承太郎,已经是十年以后了。

就在我刚刚毕业还在为工作一筹莫展时,波鲁那雷夫先生在听了我的吐槽后突然告诉我说,已经替我找了一份好工作,第二天甚至连面试都不用就可以直接去工作。一开始我还有些怀疑,但仔细一想,波鲁那雷夫先生根本没有骗我的必要,更何况我们俩已经成为可以互损的好友了,便答应了他的提议。于是我就顺理成章的进入了spw财团工作。

不过虽说是在spw财团工作,实际上也和在普通公司没什么区别,我一开始是做文职的,生活虽说有些枯燥可也足够安稳,至少平平静静的度过一生是没有问题了。

直到有一天一通来自现任JOJO的电话打乱了我的生活。

“喂,您好,这里是花京院,您是?”

打电话的人是一名少女,她刚一开口我就猜到了她的身份:“您好?您就是花京院先生吗?我是空条徐伦,波鲁那雷夫叔叔告诉我,如果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就可以来找您帮忙,请问您愿意并且有时间吗?”

打电话的人是空条徐伦,空条承太郎的女儿。虽然我并没有亲眼见到过她,但是能在躲避敌人的替身攻击的同时,利用父亲和同伴制造的时机,彻底解决掉对手,并且及时联系上救援,成功让所有人都活下来的人,一定是一位很聪明很英气的女孩子吧。

我听到她的话,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虽说我已经答应过波鲁那雷夫先生,不管有什么困难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一定会尽力去帮助他们。

可每当我想起空条承太郎这个名字时,心里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我想接近他,想去了解他,却又不敢近一步触摸他。我在逃避着他吗?很多时候我总是在想这个问题,我是不是,曾经认识空条承太郎?

鬼使神差的,我还是答应了空条徐伦,并且约好第二天在一家医院里见面。

地址是空条徐伦告诉我的,所以当我站在这家以精神科心理科著名的医院门口,我就大概猜到了空条承太郎身上发生的问题。应该是因为自己差一点就没有保护好女儿,而由此产生的短暂性的心理疾病吧,但愿我来这里只是担当一名志愿者一样的护理类工作。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走进了医院。

3

我在一个精神科的门诊室的门口看到了一位有着双发色的少女,她头上梳着两个丸子,打扮的很是精致,虽然五官中透露着英气,但也因为那套衣服增添了不少少女气息,反而因此更加吸引人了。我再三确认了地址后便走上前问道:“你就是徐伦吗?我是花京院,你好?”

她看到我后似乎是舒了一口气,随后开口笑道:“您好,花京院先生,其实我也挺抱歉这样的私事还要来找您帮忙,但是波鲁那雷夫叔叔既然那样说了,况且我父亲的病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转,我就想着要不要试试看,这才联系了您。”

我笑了笑,默默在她旁边坐下,然后问道:“空条先生的病是怎么了?我能提供的帮助又都有什么呢?”

徐伦听到我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虽然医生说他是得了抑郁症,并且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可他成功的保护了我们啊,我也有试过和他沟通,但是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明明已经打败了普奇神父,安娜苏也和我订了婚,明明一切都在开始变好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还想再和妈妈父亲一起出去......”

我张了张嘴刚打算开口安慰她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为空条先生做检查的医生:“空条小姐,已经检查好了,请来拿一下报告。”

“啊,好的。”徐伦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刚刚的动作,听到医生的话便起身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从门诊室走出来一位身材高大的男性。他的身高似乎比一米九还要高上一些,我甚至需要微微抬头才能看清他的容貌。紫色的大衣一直遮到小腿,可依旧遮不住反光的蛇皮裤,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衬衣正中心的星星被形状完美的胸肌顶起,甚至隔着衬衣都能看到那人结实的腹肌。而当我与他对视时,却是一瞬间差点忘记了呼吸,紫色的帽子遮住了头发,在他仿佛雕塑品一般完美的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一只蓝绿色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我,宛如一片沉静又宽广的海洋,从上至下贯穿了整个右半张脸的伤疤却又为他增添了一丝残缺与破碎的美,他另一只已经黯然失色的眼睛里反射着我的倒影,而我则在那之中看到了灰色的自己。

他看到我时却是突然愣住了,随后张了张嘴,似乎刚打算说些什么,就被出声打断了:“父亲,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花京院先生,是波鲁那雷夫叔叔介绍给我的,波鲁那雷夫叔叔说他一定能照顾好你,并且帮到你的。”是徐伦,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了空条先生的报告回来了。

我一听到她这句话,连忙伸出手来笑着说道:“空条先生您好,我是花京院典明(noriaki),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他的嘴唇动了动,低头注视着我伸出来的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伸出手回握住了我,而他刚刚想说的话是什么,已经是一个永远的谜团了。

4

我能做的确实只有护理方面的工作,可是护理方面的工作没有必要让我和空条先生一起同住吧!

我已经和空条先生同居了两个月后我才突然意识到这件事。

虽然空条徐伦坚持说想和我同住是空条先生自己的想法,可是...

我抬起头停下手中的活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空条先生,与第一次见面时没什么区别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带着一些冷淡,即使已经同住了很久还是一样。

而这样的空条先生也确实让我产生了些许挫败感,我在大学期间在一家心理诊所当过志愿者,也成功帮助了很多人。可即使是这样的我,也始终没有让空条先生的病情得到没有好转。我也有尝试去和他交流,空条先生也并没有逃避这些交流,可我看得出来,他不愿意提起过去,他陷入到了过去的失败感之中无法自拔。

他无法走出来,而不知道他的过去的我也无法拯救他。我们只能这样一复一日的重蹈覆辙,直至死亡。

空条先生是一个很沉默的人,他不太喜欢聊天,甚至闲下来的时候也只是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阅读着数不清的文献。

他就像他所喜欢的海洋一样,深沉而寡言。可同时又在拒绝着自己所深爱着的每一个人。

5

事情发生转机是从我发现了书桌抽屉里的一些相片开始的。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空条一家的合影,美丽温柔的空条夫人,可爱的徐伦,以及那个沉默高大的身影。我看着白色风衣的空条承太郎,忍不住心想:他也许还一直爱着自己的夫人,可是身为一名替身使者,一名乔斯达,宿命不允许他像普通人一样表达自己的爱意,只能用沉默无言的保护来逃避着逐渐崩溃的家庭关系。空条承太郎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也是一个内敛的人,也正是他的不坦率,才会让事情变成今天这样,也才会造就这样的空条承太郎。

第二张照片便是一张似乎是用拍立得拍出的老照片,五人一狗和谐的映在照片上。我只能从里面辨认出空条承太郎以及波鲁那雷夫,但是我想,或许这就是波鲁那雷夫提到过的“星尘十字军”吧。

照片已经有些泛黄,可我却对那个已经有些模糊的红发少年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我们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关联,又或者我们就是同一个人也说不定。

而就在我抚摸上那个红发少年的脸时,法皇却突然钻了出来,用触手指着这名少年,似乎想告诉我什么。

我歪头看了看法皇,问道:“法皇你难道认识他吗?”

法皇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虽然我与法皇是从小的朋友,可我也还是看不懂他的动作。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要不我还是问问空条先生吧,不过总感觉他应该不会告诉我这件事的详情。

事实果真如此,空条先生听到我问出问题后就一直在沉默,甚至吃晚饭的时候也一言不发。

就在我们看着电视打算转移话题时,空条先生却突然开口说道:“真是够了,波鲁那雷夫应该都告诉过你了吧,这些是我曾经的同伴,我们从日本出发,一直到埃及,打败了Dio,然后救回了我母亲的性命。事实也就是这样。”

我当然知道这些,可我没有听到我想要的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罢休的,于是我又拿出那张照片,指着那名红发的少年问道:“但是这个人波鲁那雷夫可没有告诉我,而且我的替身,法皇之绿也似乎想告诉我些关于他的事。”

空条先生在听到我的替身法皇的名字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小声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开口说道:“这个家伙叫,花京院典明(tenmei),是我的同伴兼好友...”

6

在旅行到埃及附近的一个夜晚,花京院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从自己的背包中掏出来一个MP3对承太郎笑道:“承太郎,出来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来听一首歌放松放松心情怎么样?”

那天轮到承太郎守夜,但是花京院似乎是看承太郎不睡觉自己也睡不着了,便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好啊。”承太郎一边结果耳机一边问道:“你爱听的那个sting的歌?”

花京院点了点头:“嗯,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想给你听听。”

耳机里先是发出一些杂音,随后渐渐有了声音,一个有磁性的男声在欢快的音乐下重复地唱着一句歌词“we'll be together”

承太郎听了一会儿,压了压帽檐说道:“真是够了,花京院,这明明是你这家伙现在的想法吧,be together什么的...”

花京院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了出声:“不愧是承太郎呢,我只是看你最近有些疲惫,来用我爱的歌曲安慰安慰我的爱人不行吗?”

承太郎抬起头看着花京院的眼瞳说道:“说是安慰我实际也是在安慰你自己吧...”

花京院忍不住揉了揉承太郎的卷发笑道:“答对了呢,不过还是安慰你的成分比较大,毕竟你的压力也不小嘛。”

承太郎伸手摸上花京院的脸颊微微笑道:“真是够了,比起安慰什么的,还不如来个kiss要有效果的多。”

花京院似乎是被承太郎难得的坦率逗到了,忍不住笑出了声,肩膀一抖一抖,连刘海都飞了起来。

承太郎见他这样自己也没忍住笑出了声,两个人就这么在月色下靠在一起,短暂的放松着心情。

随后花京院便起身压倒了承太郎,用自己的唇堵住了承太郎的嘴,他们交换着彼此的爱意,渴求着对方的同时也在满足着对方。年轻人的爱总是这样不顾一切一往无前的,灼热的爱意燃烧着他们的心,也燃烧着周围的一切。似乎在那一瞬间宿命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只有拥有彼此,便是拥有了全部。

过了许久花京院才松开口,他低头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承太郎,少年的脸因为寒冷鼻尖有些发红,可即使这样花京院也从他因为害羞而变红的耳尖看到了承太郎的爱意。

承太郎不善于表达,可确实,一旦真正了解了承太郎,才会发现他其实真的什么情绪都已经表露出来了。

花京院整了整在接吻中被承太郎微微扯开的衣服,同时把帽子扣在他头上笑道:“想要的话不如等我们打败了Dio再说,最近的战斗越来越频繁,还是留些精力好了。”

承太郎被他的话似乎搞的有些不满,少年人总是这样热情充满活力,难得他主动却被花京院拒绝了。

花京院凑上前去亲昵的蹭了蹭承太郎的鼻尖安慰他道:“好啦,等打败了Dio再做也不迟嘛,我们一定会打败Dio的,一定。”

承太郎看着几乎流干了血液的尸体,以及在地面积了一摊的血水,忍不住咬紧了嘴唇,他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7

我没有想到空条先生还有这样一段过去,更没有想到我有很大的可能是花京院典明的转世。我是花京院典明,可我不是与空条承太郎一起冒险的花京院典明,即使我的灵魂是花京院典明,我真的还能爱上空条承太郎吗?

空条先生说完这些,见我迟迟没有回答,似乎是放弃了一般,起身甚至连帽子都没来得及戴就离开了。

等我回过神来时,空条先生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许久了,而我还呆坐在电视前看着枯燥的节目。我连忙拿起空条先生的帽子追到他的房间门口说道:“空条先生,不,承太郎先生,我也许真的如你们所想的,是花京院典明的转世,可我不是那个你熟悉的花京院典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对不起,我...我想,先回自己的公寓里待几天...”

说完也没有等承太郎回答,我便把帽子放下逃也似的离开了。

再听到承太郎的消息是在一个夜晚,我被电话铃声吵醒,可起床气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一瞬间消失了。

是空条承太郎。

我连忙打开手机,看着二十多条未接来电的消息,全部都来自一个人,空条承太郎。

我急忙接通了电话,即使我没办法处理花京院典明那件事,帮助承太郎我还是做得到的,我也坚信,承太郎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才会给我打电话。

果不其然,电话刚接通,我就听到了带着酒嗝的声音:“花京院...”

承太郎似乎喝了不少,他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似乎刚刚哭过,他用着仿佛渴望又夹杂着求救的语气重复着我的名字:“花京院,花京院,花京院,典明...”

我连忙回应道:“我在!承太郎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家里吗?我马上就过去好吗?”

承太郎似乎仅仅听到我的声音就满足了,他带着一点小小的哭腔说道:“我在家里...来找我好不好...典明...”

我听到了他的悲伤,他的痛苦。

我一路跑到了承太郎家,甚至连外套都没有穿,夜晚的冷风吹着我单薄的睡衣,可我知道,比起这些,现在的承太郎才是最需要温暖的人。

我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推开门的景象惊呆了。

承太郎抱着撒光了的酒瓶躺在地上,四周摆满了易拉罐与酒瓶,茶几上甚至还有不少直接摁灭在上面的烟头,而那人就这么躺在它们中间,甚至连毯子都没有盖。

我见承太郎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微微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看到了血迹已经干涸了的美工刀躺在我的脚边,懊悔一瞬间冲击了我:如果我没有离开承太郎,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承太郎已经这么脆弱了,我还在伤害他,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真的是在帮承太郎吗?我真的有帮到他吗?

承太郎听到我的声音,便微微抬起头来看向我,满是泪痕的脸露出了安心的表情,随后便睡了过去。

我自然不会让承太郎就这样睡在这里,抱起承太郎时我忍不住比较了一下,发现承太郎比上次更轻了,果然还是需要我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他才好,一边这样想着我一边把承太郎送回了他的卧室。

8

承太郎的卧室和他本人一样,一丝不苟又冷淡至极,东西少的仿佛旅店的客房,唯一和旅馆客房有点区别的地方或许就是他的书桌了。

书桌上的文献有些杂乱的堆着。而除了文献,就是在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放着一个相框,那里面有着一张徐伦的照片。

照片似乎是偷拍的,徐伦抱着一个大大的海豚玩偶在看着玻璃对面的宽吻海豚,女孩子穿着可爱的花裙子,一只手还在紧紧的握着爸爸的大手。

我想这可能是承太郎在为数不多的可以陪伴自己女儿的时间里偷偷拍下的吧。

那天承太郎可能难得没有任何工作,于是就在夫人的催促与女儿的祈求下带着徐伦去了水族馆。我忍不住想象承太郎有些笨拙的牵起女儿小小的手,既怕女儿会疼又想攥紧手让这位小天使不要离开自己身边的手足无措的模样,他会尽力让自己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很温和吧,他会蹲下身来看着女儿的眼睛吧。

女孩好久没有见到爸爸是不是也会有些拘束呢,她会小心翼翼的握着爸爸的手,同时也和爸爸一样,不想这个能保护自己的高大巨人再离开了。女孩会在爸爸讲故事的时候认真的听着每一个字,可也不敢让自己的目光离开爸爸,生怕下一秒爸爸就又再离自己远去一样。

但无论如何,他们最后一定会度过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没有你死我活的替身战斗,没有无敌的替身使者,有的只是普通的父亲与女儿,有的只是身为普通人的空条父女。

我刚把承太郎放到床上准备离开,却突然被承太郎抓住了手腕。

“承...”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承太郎扑倒在了床上。

“花京院...”承太郎发热的脸颊在我脸上蹭着,灼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耳边,我忍不住想推开他,可即使是已经年纪大了的承太郎依旧有着我挣扎不开的力气。

承太郎把我扑倒后却什么也没有做了,他只是那么抱着我。可我感受到了他的眼泪,滚烫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掉到我的衬衫上,那眼泪包含着痛苦与悔恨。

我摸着他手上的刀痕,很痛吧,那些刀痕下面还有着不少已经开始慢慢消失的痕迹,血液混着泪水在他的手臂上缓缓流下,他也许是抱着手臂痛哭了很久吧。谁也不敢去找的他到底鼓起多大的勇气才给我打了电话呢,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承太郎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但我知道,只要他能在悲伤的时候找到我,只要我能成为他的避风港就够了。

承太郎一开始哭就有些停不下来了,他其实只需要一个人在他悲伤的时候安慰他,而不是医生检查与无休止的药物治疗,他需要有一个人来安抚他的内心。

可他同时也在抗拒着自己身边的亲人,在抗拒着自己深爱着的人,他怕这样的自己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一直这么负面的自己能带给别人的只有麻烦,他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不论是波鲁那雷夫,乔斯达先生,贺莉小姐,空条夫人,还是徐伦。承太郎都在逃避着他们,他害怕自己会为他们带去伤害,更怕自己会保护不了他们。

他不是无敌的空条承太郎,这样的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啊。

我任由承太郎这样抱着我,直到他沉沉睡去。他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的坚强与无敌,他在拯救着别人的同时却放弃了自己,带着一身的伤口帮助着每一个人的他早就该休息了。我这样想着,抱紧了承太郎,这个姿势让我能更清晰的摸到他的骨头,脆弱的承太郎带着痛苦帮助着别人,现在该有人来帮助他了。

我又摸了摸承太郎手臂上已经停止流血的刀疤,他的手臂肌肉有些松软,可依旧能感受到些许力量。但那些刀疤却是那样的刺眼。虽然承太郎身上也有伤疤,可这些终归是不一样的,他在伤害自己的同时也在狠狠的伤害着自己的心吧。

我摸了摸承太郎的黑发,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也进入了梦乡。

9

自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开始慢慢变好了。

虽然承太郎没再提起过那天的事,可我知道,我已经开始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了。

承太郎开始试着一点一点向我讲述着他的过去,我能看出来他有时候还是会介意我的反应,还是在担心自己是不是给我带来了麻烦。

可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承太郎慢慢的敞开了心扉。我们开始去每一个地方游玩,游乐园,鬼屋,水族馆。所有我能想到的我都会带他去。

我想带承太郎离开痛苦的泥潭,我想和他一起走向美好的未来,而他也开始试着接受我了。

我是花京院典明,又不是花京院典明。但我仍会像花京院典明一样爱着空条承太郎,直至灵魂消散,生死永隔。

我把这些事告诉波鲁那雷夫的时候他也很高兴,为了自己的好友,也为了我。

波鲁那雷夫在聊天结束后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说是找了助手米斯达先生帮忙拍摄的。

照片上是波鲁那雷夫和一位我并不认识人,看他的打扮他似乎是一位占卜师,那人的怀里还抱着一只波士顿梗,而那条狗却在一脸不屑的看着镜头。

照片的配文是:遇见了老朋友!

看着他发的这行文字,我想他一定是由衷的感到开心与放松吧。

承太郎也说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波鲁那雷夫了,他们作为战斗中活下来的人要背负着沉重的命运继续前进。而当一切都结束时,也就是现在,他们终于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

我和承太郎将我们在一起的消息告诉徐伦的时候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但随后徐伦仿佛终于放下心来笑道:“原来是花京院先生啊,父亲你可要好好对花京院先生啊!如果再像对妈妈那样对花京院先生,我可是会生气的。”

承太郎听到徐伦这话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那时候是...为了保护你们...”

徐伦摆了摆手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们,但是你那样做也太极端了。不过反正你已经和妈妈离婚了,妈妈也有了自己的生活,父亲你也别再纠结过去了。”

我伸出手握住承太郎笑道:“是啊承太郎,已经都过去了,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就不论什么都能克服的。”

承太郎听到我这话,也只得微微笑了笑。但是我知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们会克服一切,我会一直帮助他直到他彻底抛下过去的痛苦。

10

几个月后我带着承太郎去了海边,承太郎开始做康复训练有一段时间了。虽然肌肉不管怎么锻炼也回不到过去的样子,但这样就够了。

海风吹动着我的刘海和承太郎的风衣,他穿着我第一次看到他穿着的那件紫色风衣,那抹紫色映在我紫色的瞳孔中,就像星尘坠落一般来到我的身边。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位黑衣的少年,他温暖的双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湖绿的眼瞳中有星辰闪烁,而只需要一瞬,我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他是空条承太郎,是我的星辰。而我,在努力成为他的避风港。

你从黑暗中走来,却给我带来全世界的光。